第4章 又见彩云第1/2段
这是旧村常见的巷子，两边房屋参差，基本只有一层，偶尔出现两层则会建一个阳台。屋与屋之间留着幽深的罅隙，一般只有一人宽，是余年与小伙伴们小时候捉迷藏的圣地。
杂物随处可见，纸屑，碎石，碎木散落两边。
余年也纳闷：小灰究竟重生在怎样一户人家啊？
花猫开始迟疑起来，对这区别不大的灰瓦白墙，初次看确实很难分辨，它每到一个拐角它都要嗅一下，终于拐进一处房子。借着屋主的光，余年发现墙上湿漉漉的有一滩水：该不会是小灰提前撒的尿吧？
据说猫辨别方位有绝招，就是撒尿做标记，而且大老远就能闻到自己独特的尿骚味，许多老猫总敢往外窜，就是靠这个底气。
“这是吴彩云同学的家？”余年对有交集的人都很上心，对他们的住处更是了如指掌。
彩云是余年的小学同学，六年时光在一个班，当余年还是毛头小子趴在地上玩弹珠的时候人家就出落成标致的姑娘——乌黑的头发，白皙的脸蛋，身体发育良好，早早就超过大部分或竹竿或胖墩式的同龄人；然而嫉妒她的人很少，主要是因为她性格好，文文静静，与人无争，还乐于帮助同学。可升上初中就不同班了，中考后同学们各奔前程，她选择读中专，余年就再不知道她的情况了。
但有一点余年是门清的，彩云同学很怕见到他，即使不得已远远见到，很多时候余年还没发现，她就像警觉的兔子赶紧选择岔路或者干脆掉头而去。
主要是因为小学时余年曾深深伤害了她，更准确地说是深深伤害了同班的所有女生，而她更是到现在还没放下这个包袱。
每每想起这件事，余年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爱了，羞耻感一直持续到刚出社会工作那几年。
这件事还跟她爸爸有关。他爸是班里的科学老师，叫吴启仁，名字很儒雅，但性格却大大咧咧，上课上得怎么样已经没有印象，但讲得一手好故事。至今余年还记得他讲述石头人的情景，表情惟妙惟肖，声音抑扬顿挫，有时还会问一问大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给人超强的代入感，恨不得化身石头人去冒险一回……
有一次上午上课，吴老师突发奇想把学生带出校门，打算让他们沿着运河绕一圈，大概有三四公里远的距离。经过一座桥时有个男同学说尿急，吴老师赶紧让班里男生集合到桥的一边撒尿。余年没有尿意，在一旁百无聊赖，等了一会看同伴都撒完尿就继续往前走。
前边不远的一棵树下拴了一头大黑牛，它正趴着慢悠悠地吃着翠绿的甘蔗叶，嘴巴有节奏地左右磨着，像上年纪的老人一样，大嘴皮子时不时翘起，似乎是怕锋利的甘蔗叶。
当时读四年级的余年没细想，一心只想把牛赶出公路，免得汽车经过时吓到它。
吴老师终于发现这走失的少年，大惊失色，顿时手忙脚乱，赶紧疾呼：“小余，赶紧回来！”余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返身回去。这一回头不打紧，但聚在桥头另一边的女生被吓坏了，有个女生可能比较害羞，等别人都解决了才下定决心，此时正蹲在地上，哗哗哗地一脸轻松。四目相对，女孩愣了一下，瞬间花容失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裤子，慌慌张张地挤进女生里边，距离较远，但看模样，就是吴彩云同学。
余年知道自己闯祸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吴老师那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吴老师却没有骂他，憋着笑，用力拍怕余年的肩膀：“好了，没啥事，我们继续吧。”然后高声询问桥头那边准备好了没有，女生整齐而响亮地回答“好了！”，似乎有冲天的怨气。
余年不禁一哆嗦，后边一路上，女生都躲着他。尤其是彩云同学，红霞满面，耷拉着头，几个女生正簇拥着她，经过余年时不忘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这是要被全班女生抛弃了呀！
后来的日子，余年好久没缓过来，玻璃弹珠不香了。他也不再与小伙伴东奔忙脚乱，赶紧疾呼：“小余，赶紧回来！”余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返身回去。这一回头不打紧，但聚在桥头另一边的女生被吓坏了，有个女生可能比较害羞，等别人都解决了才下定决心，此时正蹲在地上，哗哗哗地一脸轻松。四目相对，女孩愣了一下，瞬间花容失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裤子，慌慌张张地挤进女生里边，距离较远，但看模样，就是吴彩云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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