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漫长的一夜第1/2段
时空仿佛一下回到从前的线路。
一切都没有改变！
余年悔恨与愧疚交加，失魂落魄地骑着车，满脑都是混乱的记忆……
其实他早应预感到命运的关键节点不容更改，只是抱着一丝侥幸！
要是早知道必然有这一天，多陪陪阿母才是最关键的，唉……
他再次清醒地认识，自己这次回来只能是个看客。
即使费劲心思去改变，一旦关键处触发节点，时空就会立马扭转过来……
……
熟悉的村落一如往昔。
余年看着从此空落落的屋子，不禁悲从心来——这世界终究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不久，坚叔一脸焦急地寻到这里，催促着快点上车。
余年没有像从前那样慌张，也没有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轻轻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坚叔呆住了，望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孩子好一阵，仿佛不认识一般。
记忆中，坚叔是看不得磨蹭着的余年，仿佛是恨其不争，也可能纯粹是心里抑郁，很愤怒地说：“你娘都死了！你还慢吞吞……”
坚叔是张伯的儿子，与余年他们来自同一个村子。
而张伯是余年父亲的朋友。
当年母子三人一无所有来到这里，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多亏张伯张罗才得以安顿下来。
后来母亲搞养殖业，张伯不辞辛苦，拖着干瘦的身躯骑行了十几公里来帮忙。
再后来，三姐外出打工，也是张伯托儿子寻的门路……
往事如烟，余年上大学后很少回来，后来工作一路颠簸，从西部兜兜转转回到起点又前往深城，生活一团糟，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有一次从三哥话里得知张伯都过世一年多的信息，心里莫名感伤起来，又想到阿母凄苦的一生，内心禁不住战栗起来。
茫茫人海，平凡人就像浮萍一样飘来飘去。
能温暖心灵的，只有过往少数的几个人。
看着旧识渐渐凋零，没有他们，过往的记忆就会日渐消散，最终归于虚无。
当时，余年念起张伯的好，特意嘱托三哥代他去问候。
三哥只是冷冷地说：“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别像你二哥那样潦倒就行，家里有我……”
余年默默地挂了电话，长叹一声：这世间，能像张伯这样一辈子做好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
突突响的旧摩托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南山镇医院门口。
一番折腾，天色渐暗。
坚叔让余年下了车，挥手示意他沿着过道走去，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四处无人，余年茫然地看着这栋老旧的建筑，破败不堪，要不是楼上闪耀着十字表明这是家医院，他真怀疑是走错了地方。
良久，余年回过神来。
同时，这段被可以遗忘的记忆慢慢复苏。
医院里，只有挂号处的小窗口还有光，整个走廊黑漆漆的。
余年顺着过道走到后边荒地，那里有一间狭小的房子。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华嫂及其儿子跟一个不相识的中年男子，大嫂及其女儿，还有三哥……
华嫂是余年父亲弟弟的老婆，但平时两家并没什么来往。
他们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见余年过来了，都不做声了。
余年木然地走到小房子门口。
透过铁栅栏，那一张狭小的铁床上，一块长长的白布直盖到床沿，依稀是一个直挺挺的人的轮廓，不时还听到滴答声，在往下不断渗着血水……
余年知道这就是阿母。
想到几天前阿母还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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