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村庄第2/2段
“喂,你不是海富的儿子么?可记得我嘞?”有人叫住了正在大部队后方远远跟随着的海市。
“啊,啊,我是。您——您是我母亲的小学同学,对么?”海市停下脚步,等对方跟上来。来人是个六十岁出头的戴着草帽的老人家,长着香蕉一般的下巴,眉眼低垮,褶皱布满脸颊。
“好事,好赖记得这回事儿。够了——你一人来的?”老人冲他边笑边拍了拍短裤上的几点碎泥。
“是一个人。两个姑娘有学业要顾。”
“不来也罢。她们的根不在这儿了。”
“我的根在这儿呢。凡有大事我没理由不过来。”
“小芹娘俩后头日子苦了。”
“也是。但村头村尾地,人人都会多照顾她家一分的。”
“那还是苦啊。谁人都要先顾自个儿的家”
“一人抚养孩子确实辛苦。”
“但我看见昨天说媒的老葛出入她家的院子。没准儿今年她娘俩儿就有了下家。”
“下家?”海市头一回听到这种用法,“那自然……要看她本人的打算。”
“是啊,你也别以为我们就老迂腐,守着旧社会的三纲五伦——如今娘们儿要再嫁,哪个要说三道四大家伙就骂他。人活在世,都没格劝人往苦巷子里钻。”
“也是。”
“这年头谁还铁了心要守一辈子活寡。”
“……确实。”
“待会儿你要看你母亲是吧?”
“是的。去看看。”
“你带炮仗了么?我家有备着,给你取点儿?”
“谢了,叔。但母亲向来爱清净的。”
2020年7月1日,毕业证和学位证正在寄来的路上。我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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