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姐妹第1/1段
这丫头不是非结婚不可的,是么?
海既靠在沙发椅上接受来自海然的肩部按摩时,周身松懈下来,偶尔也就任由自己胡闹似地想。
自己虽然背向她,而且合了眼,但从她轻快的哼唱和顽皮胡闹般的手法,怎么也能猜出她的三心二意。哦,要么误会她了。海然此刻真的是全心全意——全心全意想着她的意中情侣。呃。最好别到头来又落成梦呓的“呓”。
她是一直如此么?总设想着堕入情网的幻丽?海既记不清了。也许她一直捧着那个恋爱的头脑,只不过那时自己目中无人,跋扈恣意,几乎谁的心思都不去猜,谁的好恶都不曾顾忌。自我中心。当然,现在也是自我中心者——海既有这点自知之明——但形式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或有略知情的旁人惊异于她何以性情甚异于往日时,她却要觉得这外人的无礼——自己实质上性情的大概是没有更易的。不过也属实情有可原——他人凭什么只据道听途说就能真正理解你的内心呢?你自己都还没这完全掌握的权柄呢。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同年幼时大为不同了,这她得承认:那就是发言不如那时一般肆意妄言了。一个证明的案例就是海既曾在众目睽睽下询问海然是否愿意嫁给自己。哦,想起这儿事都要抚额叹息,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那会儿记得十三岁,谁还没来得及教她一丁半点儿有关性别的常理。于是她那毫未受文明社会的两性观念开导过的脑袋竟傻傻的以为。一家里的兄妹或姐弟就是以后预备的夫妻,所以她和海然的结合是迟早的事情。但那时虽然对婚恋的规范一无所知,也竟然恍恍惚觉察到你情我愿之于现代社会的重要性。于是为了彻底弄清海然的意见,终于在一次餐厅的圆桌前郑重的发了这问题。
谁若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儿,海既会杀了那人;
海然若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儿,海既会杀了自己。
“嘿,嘿。时候到了。轮到你按我了。”海然拍了拍海既的肩头,将她从惭愧的回忆里拽起。海既“哼”一声做答应。
海既按摩时总是一丝不苟,每个环节都全心全意,不生杂心。虽然眼下伺候的这人正想入非非,落在肩膀上的是手掌还是秤砣都会分不清。你见她嘴里还哼哼着呢。上一次瞧见她这样甜甜蜜蜜的想念着某个男生是什么时候来着?两个月前?
“我有命中注定的感觉,海既……命中注定……”用了极幸福和幸运的口气海然突然宣布。她甚至将头大幅度的后仰,貌似是想得到海既眼光的回应——当然,要的是赞许的回应。
“是,是。”然而海既使双手又将她的头拨回去,以继续她的工作,“命中注定——他一定就是那个真命天子。”
“你尽管取笑我吧,”海然撇了撇嘴,“当你遇到你的那位,只怕比我更浮夸——到那时看我如何取笑你。”
“嗯。届时嘴上千万不要留情才是。”
“哼。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没准儿高中毕业前你就要深陷——你哪会儿怎么耻笑我来着?——哦,深陷‘泥潭’和‘火坑’的绝望深底。”
“我可没耻笑你。”海既驳她。
“对,对。——你耻笑的是爱情。”海然捏住了肩膀上的无名指,要对它发起公正且严厉的审讯,“你呀,早晚会为这偏见尝到教训的。希望你醒悟那天,爱神能宽恕你过去的无礼。”
是呀,海既,你改悔罢——改悔素来的执迷,学学你的姐妹,也挑一个空闲的下午,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痴痴地含着爱情的糖心,使嘴里一整天都流着蜜。
想到这里海既不得不收回被海然拿住的那只手——她两边的胳膊都起了恶寒的鸡皮疙瘩,不挠怕是不会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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